格雷格·斯普里格斯喜歡開玩笑說，如果他是一個更好的高爾夫球手，他就永遠不會成為核武器物理學家。但幸好他現在沒有打高爾夫球，因為斯普里格斯有一個重要的使命。他正在與電影儲存專家吉姆·莫耶合作，以儲存幾十年前的核爆炸電影，這些電影是關於核爆炸的真實世界資訊的最後、最好的來源之一。

測試核武器爆炸時會發生什麼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炸掉。所以從1945年到1963年，美國在空中爆炸了210個核裝置。科學家們用相機捕捉到了巨大的火球和蘑菇雲，並將這些資料儲存在至少10000張膠片中。然後對膠片進行分析，以確定爆炸釋放的能量或產量等關鍵細節。

然而，這些測量是在沒有計算機輔助的情況下完成的——斯普林格斯發現其中一些資料並不完全正確。他在勞倫斯利弗莫爾國家實驗室工作，在那裡他和其他科學家編寫計算機程式碼來預測現代核武器的效能和造成的損害。美國不再為了測試核裝置而爆炸核裝置，因此科學家們根據歷史資料執行他們的模型，看看預測是否符合現實。

Jim Moye (left), a film preservation expert, and nuclear weap*** physicist Greg Spriggs (right) are working together to save thousands of nuclear test films. Photograph: Lawrence Livermore National Labs

幾年前，斯普里格斯一直在嘗試建立核輻射模型，但他的計算機程式碼與歷史資料不符。所以他回到了源頭——老電影。他利用計算機程式進行更精確的測量，發現有幾個錯誤——比如爆炸後雲層升到天空的高度，在20世紀50年代還沒有被足夠精確地測量出來。”這就是為什麼我的程式碼從來沒有工作，因為我有錯誤的雲高度，“他說一旦我確定了雲層的高度，一切都會井然有序。”

但後來他註意到產量的測量也不準確。這是一個問題，因為**造成的破壞和產生的放射性都與其產量有關。所以他決定找到所有的10000部電影來重新分析它們。勞倫斯利弗莫爾國家實驗室最近在YouTube上公佈了60部解密的核試驗影片，任何人都可以在YouTube上觀看。但是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數字化和儲存，團隊正在盡可能快地工作。

經過60年的儲存，這些薄膜很快就會崩解。在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的核歷史學家艾倫•卡爾（Alan Carr）和皮特•庫蘭（Pete Kuran）的幫助下，斯普里格斯和莫耶掃描了6500部電影中的4200部，並分析了其中400至500部。

邊緣坐下來與斯普林格斯和莫耶在他們的無窗實驗室，學習如何看這些電影像一個專家。在上面的影片中，你可以看到Spriggs分析1955年茶壺行動期間產生的火球和蘑菇雲。我們談到了核武器，電影，以及他們從半個多世紀前引爆的核裝置中學到的新細節。

為了清晰起見，本次採訪經過了編輯和濃縮。

你是怎麼開始這個專案的？

格雷格·斯普林格斯：這是偶然的。我的老闆讓我寫了這個計算機程式碼，試圖計算核輻射，但我無法得到一致的資料。我一直在說，我的程式碼沒有做錯什麼，所以資料肯定有問題！我需要做的是看一些老電影，重新分析資料，然後再開始自責。果然，我們的檔案裡有12部這樣的電影，我把它們掃描了一遍。每當我分析它們的時候，我們就有了很大的差異，我的老闆說，如果資料是錯誤的，那麼我們需要抓取大量的這些電影，重新分析它們，得到正確的資料。所以我是一個人表演，我是掃描器和分析儀。我每天工作12到14個小時，有時會在一天當中小睡一會兒。我有一個枕頭，蜷縮在書桌下。在奇怪的時間工作。

你花了多長時間？

我們已經做了差不多五年了。我意識到掃描（電影）是一項全職工作，分析是一項全職工作，我只是告訴老闆，“我不能這麼做。我妻子要和我離婚，因為我從來沒見過她。”於是我們僱了吉姆。然後我們**了皮特·庫蘭——他更像是一個歷史學家，他教我有關資料表的知識（這些資料表描述了相機的技術規格以及它與爆炸的距離）。吉姆做了所有的掃描和膠片修複。我們有一個臨界質量，我們走了！

你在電影裡測量什麼？

葛蘭素史克：從本質上說，你看不到輻射的影響。你可以看到一片雲，這就是潛在的輻射。但是你必須知道雲的高度是多少才能預測（輻射）。所以這就是我們要測量的——準確的雲高。

為了計算出當量，有一個方程，它把某個特定時間點的衝擊波的大小和有多少能量被傾倒到大氣中，也就是當量聯絡起來。所以如果我們測量衝擊波的位置，作為時間的函式，那麼我們就可以計算出裝置的產量。

為什麼原始資料是錯誤的？

GS：主要是因為他們（在20世紀50年代）必須手工操作。他們必須把[影片]幀放進這個放大機，把它投影到一個網格上，盡可能使它居中，然後讀取半徑是多少。透過這種方式觀察膠片，很難得到準確的測量結果。

吉姆·莫耶：這就像試圖建造一座沒有水平儀的房子。

葛蘭素史克：他們正趕著去完成，然後去下一個。事情發生了，爆炸了，每個人都很高興-讓我們測試下一個！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他們沒有時間集中在細節上，你需要做的是正確的，讓它真正準確。我們只是在微調資料。

為什麼對資料進行微調很重要？

GS：我們不再測試（核裝置），我們必須說服（能源部）的老闆，我們的（計算機）程式碼給了他們正確的答案。所以，如果你用蹩腳的資料來驗證你的程式碼，驗證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如果你用好的資料來驗證它，並且你說它匹配，那麼他們就會相信你。所以關鍵是，我們需要非常好的資料，這樣我們可以回去說，我們有99%的信心，當它發生的時候，會給你2萬噸的產量。他們說很好，證明給我們看。好吧，這是我們得到的驗證資料。所以這就是原因。

你是怎麼獲準解密這些電影的？

早在20世紀50年代，這些電影都是與生俱來的機密電影。原因是收益率從未公佈。後來美國能源部——以前是原子能委員會——決定公眾需要知道產量，於是他們開始宣佈（產量）。在這一點上，這些電影成為解密，但沒有人會解密，因為它需要很多努力。所以在1960年，1970年的某個時間段，有人解密了大約一半，也許三分之一。其餘的都保密了。我們必須解密這些電影，這樣吉姆才能處理它們。

格雷格，我聽說你是為數不多的親自看過大氣測試的人之一？

我爸爸在海軍服役，他駐紮在中途島。當時我大概11歲，他們在外太空、太平洋、約翰遜島上空進行高空引爆。約翰遜島在中途島以南大約400英里。他們告訴我們，“這就是它要去的地方，朝這個方向看，你就會看到它。”不管你朝哪個方向看。當它熄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天空像正午一樣亮了起來，然後它開始變得越來越暗，它經歷了所有這些不同的顏色，有點像北極光，它持續了大約15分鐘，然後又變黑了。它被稱為海星Prime，140萬噸。全程237英里。我們有一部電影。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太笨了，連欣賞都沒有。

看到那次考試，你決定做你所做的工作了嗎？

在我22歲之前，我會和任何人打賭我會成為一名職業高爾夫球手。22歲的時候，亞利桑那大學的高爾夫教練說：“你還學什麼？”我說是核工程，他說：“你得堅持下去。”

吉咪：幸好你有後援。

我不知道我會成為一名武器設計師。什麼都沒有。

那麼是什麼讓你一開始就想主修核工程呢？

GS：我開啟（球場）目錄，“N”在中間，上面寫著“核工程師”。我說，“好吧，聽起來不錯。”我不在乎，因為我要去打高爾夫球。

吉咪：他是個好高爾夫球手。

但還不夠好！這就是問題所在。

你來勞倫斯·利弗莫爾之前在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工作。你在洛斯阿拉莫斯做了什麼？

GS：幾乎所有的事情。在過去的10年裡，我在那裡工作，我是一個主要的設計師——設計核武器的初選。這是鈾或鈽坑，啟動核武器。

和你現在做的相比怎麼樣？

對我來說，這有點像油漆碎片。你日復一日地執行計算機程式碼，這就是你所做的。坐在電腦前讀火球，看到這樣的東西，會讓人興奮得多。每次我看一部新電影，我都會看到一些新的東西，並嘗試一些東西——這是實驗資料。

吉咪：它是舊的，但它是新的-很久沒見了。

葛蘭素史克：在50年代的那些日子裡，有些東西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學習，我們挑選了一些以前沒人見過的東西。新的相關性，計算收益率的新方法，各種有趣的小事。

你們希望人們知道我們的核武器計劃是什麼？

GS：這個實驗室的一個諷刺之處是，我們有這麼多聰明的人，我們正在努力完善一個我們都不想使用的產品。我們不想使用核武器。但我們必須擁有它，這樣，如果我們遭到攻擊，總統決定用核武器進行報複，它就必鬚髮揮作用。我們這裡有很多人的生命危在旦夕。有點諷刺，不是嗎？我們有一個產品，我們希望沒有人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