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意大利语出版的伊塔洛·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由威尼斯旅行家马可·波罗和鞑靼皇帝忽必烈·汗之间的一系列想象对话组成。在这些讨论过程中，《年轻的马球》描述了一系列大都市，每个都有一个女人的名字，每个都与所有其他城市（以及任何现实世界的城市）截然不同。在卡尔维诺的文本中，这些城市的描述分为十一组：城市与记忆、城市与欲望、城市与符号、瘦城市、交易城市、城市与眼睛、城市与名字、城市与死者、城市与天空、连续城市和隐藏城市。

尽管卡尔维诺以历史人物为主要人物，但这部梦幻小说并不真正属于历史小说类型。即使马球为年迈的忽必烈所唤起的一些城市是未来主义社区或物理上的不可能，也同样难以证明“看不见的城市”是幻想、科幻甚至魔幻现实主义的典型作品。卡尔维诺学者彼得·华盛顿（Peter Washington）认为“看不见的城市”是“不可能用正式的术语来分类的”。但这部小说可以粗略地描述为对想象力的力量、人类文化的命运以及讲故事本身难以捉摸的本质的探索，有时是好玩的，有时是忧郁的。正如忽必烈推测的那样，“也许我们的对话发生在两个叫作忽必烈·汗和马可波罗的乞丐之间；当他们在垃圾堆中筛选、堆积生锈的废料、布屑、废纸时，喝了几口劣酒，他们看到东方所有的宝藏都在他们周围闪耀”（104）。

伊塔洛·卡尔维诺的生活和工作

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1923-1985）以写实小说作家的身份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然后发展了一种精心设计的、故意让人迷失方向的写作方式，这种写作方式借鉴了西方经典文学、民间传说和流行的现代形式，如神秘小说和连环画。13世纪的探险家马可·波罗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描述了摩天大楼、机场和其他现代技术的发展。但也有可能卡尔维诺为了间接地评论20世纪的社会和经济问题而将历史细节混为一谈。Polo曾一度回忆起一座城市，那里的日常生活用品每天都被更新的型号所取代，街道清洁工“像天使一样受到欢迎”，在那里可以看到地平线上堆积如山的垃圾（114-116）。在另一个故事中，波罗向忽必烈讲述了一座曾经宁静、宽敞、质朴的城市，但在几年内人口过剩，令人噩梦般（146-147）。

马可波罗与忽必烈汗

真正具有历史意义的马可波罗（1254-1324）是一位意大利探险家，他在中国生活了17年，并与忽必烈王朝建立了友好关系。波罗在其著作《米利奥尼》（字面翻译为《百万》，但通常被称为《马可·波罗游记》）中记录了他的旅行，他的叙述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大受欢迎。忽必烈（1215-1294）是一位蒙古将军，他将中国置于他的统治之下，并控制了俄罗斯和中东地区。英语读者也可能熟悉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1772-1834）的诗集《忽必烈汗》。和《看不见的城市》一样，柯勒律治的作品对忽必烈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几乎没有什么可说的，更感兴趣的是将忽必烈塑造成一个具有巨大影响力、巨大财富和潜在脆弱性的人物。

自我反省小说

“看不见的城市”并不是20世纪中期唯一一个用作故事讲述调查的叙事。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1899-1986）创作了以虚构书籍、虚构图书馆和虚构文学评论家为特色的短篇小说。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1906-1989）创作了一系列小说（《莫洛伊》、《马龙之死》、《无名者》），讲述的是那些为写自己人生故事的最佳方式而苦恼的人物。约翰·巴特（生于1930年）在其职业生涯中，将对标准写作技巧的模仿与对艺术灵感的反思结合在一起，定义了短篇小说《迷失在欢乐之家》。《看不见的城市》并没有像直接引用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或奥尔德斯·赫胥黎的《勇敢的新世界》那样直接引用这些作品但是，在这种更广泛的、国际性的自我意识写作背景下，这部作品似乎不再显得离经叛道或完全令人困惑。

形式和组织

尽管马可波罗所描述的每一个城市似乎都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但他在“隐形城市”（总共167页，第86页）的中途做出了令人惊讶的声明。“每次我描述一座城市，”波罗对好奇的忽必烈说，“我都在谈论威尼斯。”这些信息的位置表明卡尔维诺在多大程度上偏离了标准的小说写作方法。从简·奥斯汀的小说到詹姆斯·乔伊斯的短篇小说，再到侦探小说，西方文学中的许多经典作品都积累了戏剧性的发现或冲突，这些发现或冲突只发生在最后几节。相比之下，卡尔维诺在他的小说的中心地带找到了一个惊人的解释。他并没有放弃传统的冲突和惊奇的文学惯例，但他发现了它们的非传统用途。

此外，虽然很难在“隐形城市”中找到冲突升级、高潮和解决的总体模式，但这本书确实有一个明确的组织方案。这里也有一种中心分界线的感觉。波罗对不同城市的描述按以下大致对称的方式分为九个部分：

第1节（10个账户）

第2、3、4、5、6、7和8节（5个账户）

第9节（10个账户）

通常，马球告诉忽必烈的城市布局是对称或复制的原则。在某一点上，Polo描述了一座建在反射湖面上的城市，所以居民的每一个行动“同时就是那个行动和它的镜像”（53）。在其他地方，他谈到一座城市“建造得如此巧妙，以至于它的每一条街道都沿着一颗行星的轨道运行，而建筑和社区生活场所重复着星座的顺序和最亮恒星的位置”（150）。

传播形式

卡尔维诺提供了一些关于马可波罗和忽必烈相互交流策略的非常具体的信息。在学习忽必烈的语言之前，马可波罗“只能通过从他的行李桶、咸鱼、疣猪牙齿的项链中画出物体，并用手势、跳跃、惊奇或恐惧的叫声指向它们，模仿豺狼湾，猫头鹰的叫声来表达自己”（38）。即使在彼此语言流利之后，马可和忽必烈发现基于手势和物体的交流非常令人满意。然而，这两个角色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解读世界的习惯自然使完美的理解变得不可能。根据马可波罗的说法，“指挥故事的不是声音，而是耳朵”（135）。

文化、文明、历史

“看不见的城市”经常提醒人们注意时间的破坏性影响和人类未来的不确定性。忽必烈已经到了一个深思熟虑和幻灭的时代，卡尔维诺这样描述：

“It is the desperate moment when we discover that this empire, which had seemed to us the sum of all wonders, is an endless, formless ruin, that corruption’s gangrene has spread too far to be healed by our scepter, that the triumph over enemy sovereigns has made us the heirs of their long undoing” (5).

波罗的几个城市都是与世隔绝、孤独的地方，其中一些城市的特色是地下墓穴、巨大的墓地和其他专门供奉死者的场所。但《看不见的城市》并不是一部完全黯淡的作品。正如波罗所说的，他所在的城市是最悲惨的：

“There runs an invisible thread that binds one living being to another for a moment, then unravels, then is stretched again between moving points as it draws new and rapid patterns so that at every second the unhappy city contains a happy city unaware of its own existence” (149).

一些讨论问题：

1. 忽必烈汗和马可波罗与你在其他小说中遇到的人物有何不同？如果卡尔维诺写的是一个更传统的故事，那么他必须提供哪些关于他们生活、动机和愿望的新信息？
2. 当你考虑到卡尔维诺、马可波罗和忽必烈汗的背景材料时，你能更好地理解文本的哪些部分？有什么历史和艺术背景无法澄清的吗？
3. 尽管彼得·华盛顿（Peter Washington）如此断言，你能想出一种简洁的方法来对“无形城市”的形式或类型进行分类吗？
4. 《看不见的城市》这本书似乎支持什么样的人性观？乐观的悲观的被分割的还是完全不清楚？在思考这个问题时，你可能想回到一些关于文明命运的段落。

来源

卡尔维诺，伊塔洛。看不见的城市。威廉·韦弗译，哈考特公司，197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