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在乌干达布东戈森林的一棵树下，凯瑟琳·霍巴特（Catherine Hobaiter）第一次提到两年前她见过的黑猩猩奇怪的行为。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黑猩猩研究员霍巴特告诉灵长类动物学家蒂波特·格鲁伯（Thibaud Gruber），她亲眼目睹了一群黑猩猩用苔藓和树叶的混合物从森林的一个水坑里吸取饮用水。在20年的研究中，没有人在这个黑猩猩群体中观察到这种行为，然而霍巴特成功地在视频中捕捉到了这种行为——无数次。

“当她告诉我她笔记本电脑上有所有的视频，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从这些视频中提取所有必要的信息来记录这种行为在社区内的传播，”格鲁伯在发给《边缘》的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知道我们在做生意！”

“黑猩猩决定在我们面前展示这种新奇的行为。”

格鲁伯说，黑猩猩被广泛认为是所有非人类动物中最具“文化性”的。他们使用工具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在社会上传播这些行为的能力近年来获得了很多关注。不过，到目前为止，观察黑猩猩相互学习使用工具的情况只发生在圈养环境中——这种环境必然与野生环境不同。在诺伊奇大学工作的格鲁伯说，圈养限制了早期发现的生态有效性â在瑞士的电话。”他解释说：“这是过去25年动物文化争论的一个主要观点，批评者指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表明在野生黑猩猩身上发现的任何假定的文化行为实际上是社会学的。”，一些科学家认为“黑猩猩文化”与人类文化的社会传播无关。

但这种情况可能很快就会改变。多亏了霍巴特的视频，研究人员得以罕见地了解野生黑猩猩的社会——这是首次展示了一种文化行为在野外的传播。

在今天发表在《公共科学图书馆生物学》上的这项研究中，格鲁伯和他的团队调查了两种新的“叶子海绵”用法是如何在人群中传播的。这些一次性工具通常是黑猩猩将树叶折进嘴里，然后用它喝水，甚至在实验条件下收集蜂蜜的结果。但霍巴特的录像显示，一些黑猩猩会重复使用它们的海绵，而另一些黑猩猩则是将苔藓混入树叶中制成海绵的。”“黑猩猩只是决定在我们面前展示这种新奇的行为，”格鲁伯说，“我们只需要摄像机就可以捕捉到这些场景。”

拿着这些录像，研究人员收集数据并运行统计模型。研究的目的是观察这些新奇的行为是否在黑猩猩之间通过社会传播。而且，根据他们的研究结果，苔藓海绵是黑猩猩群体社会学习的产物。另一方面，海绵叶的再利用则不是。更重要的是，研究显示，每次一个人看到另一只黑猩猩做出一种行为时，第一只黑猩猩发展这种行为的可能性是另一只黑猩猩的15倍。”“最有趣的是，”格鲁伯说，“这种行为的传播速度非常快，只有7个人在6天内获得了这种新的行为。”这表明黑猩猩可以很快地采用新的工具。

批评者认为这“只是一堆轶事”

由于这项研究的观察性质，一些研究人员可能会反对这一发现，格鲁伯说许多评论家仍然认为我们在这个领域收集的是一堆轶事，并且喜欢声称‘轶事的复数’不是数据。”但是格鲁伯，他主要专注于实验工作，认为在这个领域收集观测数据是有价值的。他说，即使你收集了“超过1000个相同行为的实例”，当人们普遍提出相反的建议时，这是“非常令人沮丧的”

尽管如此，一些研究人员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一结果。日本神户大学的灵长类动物学家山本信哉（shinyayamamoto）告诉《边缘报》，这项研究的结果为工具使用传播提供了可靠的证据我们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黑猩猩有社会传播的文化，”他说。山本自己的工作也侧重于黑猩猩的社会学习和工具使用，但他的实验是在实验室进行的，“这是进一步研究人类和黑猩猩文化之间的相似和不同之处的起点——了解技术的基础将有助于了解我们技术社会的未来。”

人类祖先很可能互相学习文化行为

沿着这些思路，格鲁伯认为这些发现有力地支持了黑猩猩和人类最后共同的祖先可以相互学习文化行为的观点。此外，格鲁伯说，黑猩猩似乎“一点一点”地建立在旧知识的基础上，因此“文化知识的微小变化——与大的质的飞跃相比——很可能是早期人类物种的特征。”但在他进一步深入研究人类进化的可能含义之前，研究人员必须解决黑猩猩文化传播的具体机制。”除非我们这样做，否则这两种现象是否真的具有可比性总是会有疑问。”

不幸的是，弄清楚“黑猩猩文化”是如何运作的需要时间——黑猩猩可能没有的时间。像非洲的许多森林一样，布洞戈森林也不断受到毁林的威胁。因此，格鲁伯说：“终于有了野生黑猩猩社会学习的证据是很好的，但如果黑猩猩在未来50年内消失在野外，那将毫无用处。”。这就是为什么“保护黑猩猩、保护它们自己、保护它们的文化知识，以及保护它们能给我们提供的关于我们过去的所有未知信息，是极其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