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纳里·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的《好人难寻》无疑是任何人写过的关于谋杀无辜者的最有趣的故事之一。也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毫无疑问，这也是任何人写过的最有趣的故事之一。

那么，这么令人不安的事情怎么能让我们笑得那么厉害呢？谋杀案本身令人毛骨悚然，并不好笑，但也许这个故事并不是因为暴力，而是因为暴力而达到了它的幽默。正如奥康纳自己在《存在的习惯》中所写：弗兰纳里·奥康纳的信：

幽默和暴力之间的鲜明对比似乎突出了两者。

是什么让这个故事有趣？

当然，幽默是主观的，但我们发现祖母的自以为是、怀旧和试图操纵的行为很可笑。

奥康纳能够无缝地从中立的视角切换到祖母的视角，这给这一场景增添了更多的喜剧色彩。例如，当我们得知祖母秘密带着猫来是因为她“担心它会碰上一个煤气炉而意外窒息”时，故事的叙述仍然毫无表情。叙述者对祖母荒谬的担忧没有做出任何判断，而是让它自己说话。

同样，当奥康纳写到祖母“指出了风景的有趣细节”时，我们知道车里的其他人可能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希望她安静下来。当贝利拒绝与母亲在自动点唱机前跳舞时，奥康纳写道贝利“不像她（祖母）那样天生阳光明媚，特里普斯让他感到紧张。”这种陈词滥调的、自我奉承的“天生阳光明媚”措辞让读者觉得这是祖母的意见，而不是叙述者的意见。读者可以看到，让贝利紧张的不是公路旅行，而是他的母亲。

但是祖母确实有救赎的品质。例如，她是唯一花时间和孩子们玩耍的成年人。孩子们并不是天使，这也有助于平衡祖母的一些负面品质。孙子粗鲁地建议，如果祖母不想去佛罗里达，她应该呆在家里。然后孙女补充道，“她不会为了一百万美元呆在家里[…]担心她会错过什么。她必须去我们去的任何地方。”这些孩子太可怕了，他们很有趣。

幽默的目的

要理解《好人难寻》中暴力与幽默的结合，请记住奥康纳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在《神秘与礼仪》一书中，奥康纳写道：“我在小说中的主题是在魔鬼占据的领地上的优雅行为。”这在她的所有故事中都是真实的，一直如此。在“好人难寻”的例子中，魔鬼不是不合适的人，而是导致祖母将“善良”定义为穿着合适的衣服，举止像个淑女的东西。故事中的优雅之处在于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向这个不相配的人伸出手来，称他为“我自己的一个孩子”

通常，我不会这么快就让作者对他们的作品做出最后的解释，所以如果你喜欢不同的解释，请随意。但奥康纳写得如此广泛——尖锐——关于她的宗教动机，以至于很难否认她的观察。

奥康纳神秘而有礼地说：

有趣的是，因为奥康纳的幽默如此引人入胜，她的故事吸引了一些读者，他们可能不想读一篇关于神恩可能性的故事，或者根本不认识她的故事中的这个主题。我认为幽默最初有助于让读者远离人物；我们对他们笑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在我们开始意识到他们的行为之前，我们已经深入到了这个故事中。当贝利和约翰·卫斯理被带进树林时，我们受到了“最严重的打击”，现在回头已经太晚了。

你会注意到我在这里没有使用“喜剧浮雕”这个词，尽管这可能是许多其他文学作品中幽默的作用。但我所读到的关于奥康纳的一切都表明，她并不特别关心为读者提供安慰——事实上，她的目的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