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我们自己的论文写作技能的一个方法是研究专业作家如何在他们的论文中实现一系列不同的效果。这样的研究被称为修辞分析——或者，用理查德·兰厄姆（Richard Lanham）更奇特的术语来说，是柠檬挤压器。

下面的修辞分析样本是E.B.怀特写的一篇题为“时间之环”的文章，这篇文章可以在我们的《文章采样器：优秀写作的典范》（第4部分）中找到，并附有阅读测验。

但首先要谨慎一点。不要被分析中的大量语法和修辞术语所吓倒：一些（如形容词从句和同位语、隐喻和明喻）可能已经为你所熟悉；其他的可以从上下文中推断出来；所有这些都是在我们的语法和修辞术语表中定义的。

这就是说，如果你已经读过《时间之环》，你应该能够跳过那些看似陌生的术语，仍然能够遵循这篇修辞分析中提出的要点。

阅读此示例分析后，尝试将其中一些策略应用到您自己的研究中。请参阅我们的修辞分析工具包和修辞分析讨论题：十个复习主题。

《时间之环》中的骑手与作家：修辞分析

在《时间之环》中，一篇以马戏团阴暗的冬季宿舍为背景的短文，E.B.怀特似乎还没有学会几年后他要传授的“第一条建议”，即风格元素：

Write in a way that draws the reader's attention to the sense and substance of the writing, rather than to the mood and temper of the author. . . .[T]o achieve style, begin by affecting none--that is, place yourself in the background. (70)

怀特在他的文章中并没有保留背景，而是步入舞台，表明自己的意图，揭示自己的情感，并承认自己的艺术失败。事实上，“时间之环”的“意义和实质”与作者的“情绪和脾气”（或精神气质）密不可分。因此，这篇文章可以解读为对两位表演者风格的研究：一位年轻的马戏团骑手和她自觉的“录音秘书”

在怀特的开场白中，两个主要角色被隐藏在翅膀里：练习台上坐着年轻骑手的花剑，一个戴着“圆锥形草帽”的中年妇女；叙述者（淹没在复数代词“we”中）表现出人群的慵懒态度。然而，这位专注的设计师已经开始表演了，唤起了“一种让人厌烦的催眠魅力”。在突然的开场白中，主动动词和动词表达了一个均衡的报告：

After the lions had returned to their cages, creeping angrily through the chutes, a little bunch of us drifted away and into an open doorway nearby, where we stood for awhile in semidarkness, watching a big brown circus horse go harumphing around the practice ring.

转喻的“Harumping”是令人愉快的拟声诗，不仅暗示了马的声音，也暗示了旁观者模糊的不满。事实上，这句话的“魅力”主要在于其微妙的音效：头韵“笼子，爬行”和“大棕色”；“通过斜槽”的协奏者；在怀特的散文中，这样的声音模式经常出现，但不引人注目，因为它们通常是非正式的，有时是口语化的（“我们一小群人”和后来的“我们kibitzers”）。

非正式用语还可以掩盖White喜欢的句法模式的正式性，在这个开头的句子中，主要从句两边的从句和现在分词短语的平衡排列体现了这一点。怀特的散文采用了非正式的（虽然精确而悠扬）措辞，并采用了均衡的语法，这既给了他流畅的对话风格，也给了他可控的周期性强调。因此，他的第一句话以时间标记（“之后”）开头，以文章的中心隐喻——“戒指”结尾，这并非偶然。在这中间，我们了解到观众站在“半黑暗”中，因此期待着“马戏团骑手的惊艳”和文章最后一行的启发性隐喻。

怀特在开头的其余部分采用了一种更为并列的风格，从而反映并融合了重复性惯例的单调和旁观者的倦怠。第四句中的准技术性描述，带有一对介词嵌入的形容词从句（“by…；”of which…）及其拉丁语措辞（职业、半径、周长、适应度、最大值），以其效率而非精神著称。三句话之后，演讲者用打呵欠的三角号将他不带感情的观察结果汇集在一起，继续扮演着追求刺激的人群的代言人的角色。但在这一点上，读者可能开始怀疑叙述者与人群认同背后的讽刺。隐藏在“我们”面具后面的是一个“我”：一个选择不详细描述那些娱乐狮子的人，一个事实上想要“更多……一美元”的人

紧接着，在第二段的开头，叙述者放弃了群体发言人的角色（“在我身后，我听到有人说……”），因为“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了第一段末尾的反问句。因此，这篇文章的两个主要特征同时出现：叙述者从人群中独立出来的声音；从黑暗中出现的女孩（在下一句中用一个戏剧性的同位语）和——以“快速的区别”——同样从她的同龄人的陪伴中出现（“两个或三个表演女孩中的任何一个”）。有力的动词戏剧性地描述了女孩的到来：她“挤压”、“说话”、“踩踏”、“给予”和“摇摆”。第一段中干练而有效的形容词从句被更活跃的副词从句、绝对词和分词短语所取代。这个女孩被冠以性感的绰号（“身材匀称，被太阳晒得深棕色，满身灰尘，渴望，几乎赤裸”），并以头韵和协奏的音乐（“她肮脏的小脚打架”，“新音符”，“快速区分”）迎接她。这一段的结尾再次以盘旋的马的形象结束；然而，现在，这个年轻的女孩取代了她的母亲，独立的叙述者取代了人群的声音。最后，段落结尾的“吟唱”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魅力”做好准备。

但在下一段中，当作者走上前介绍自己的表演——充当自己的领队时，女孩的旅程被暂时打断。他一开始只是将自己的角色定义为一个“录音秘书”，但很快，通过“马戏团骑手、写作人”的故事，他将自己的任务与马戏团表演者的任务相提并论。和她一样，他属于一个有选择的社会；但是，和她一样，这种特殊的表演也是与众不同的（“这种性质的交流并不容易”）。在本段中间的一个自相矛盾的四分音符高潮中，作者描述了自己和马戏团表演者的世界：

Out of its wild disorder comes order; from its rank smell rises the good aroma of courage and daring; out of its preliminary shabbiness comes the final splendor. And buried in the familiar boasts of its advance agents lies the modesty of most of its people.

这样的观察结果与怀特在《美国幽默的精妙研究》序言中的评论相呼应：“那么，这就是冲突的核心：谨慎的艺术形式，以及粗心的生活形式本身”（论文245）。

继续在第三段，通过认真重复的短语（“最好的……最好的”）和结构（“总是更大……总是更大”），叙述者得出了他的结论：“在不知不觉中抓住马戏团，体验它的全部影响，分享它的艳俗梦想。”然而，“魔法”和“魅力”作者无法捕捉骑手动作的细节；相反，它们必须通过语言媒介来创造。因此，怀特提请读者注意他作为散文家的责任，他邀请读者观察和判断他自己的表演以及他所描述的马戏团女孩的表演。骑手和作家的风格已经成为这篇文章的主题。

第四段开头句中的平行结构加强了两位表演者之间的联系：

The ten-minute ride the girl took achieved--as far as I was concerned, who wasn't looking for it, and quite unbeknownst to her, who wasn't even striving for it--the thing that is sought by performers everywhere.

然后，怀特在很大程度上依靠分词短语和绝对词来传达动作，在本段的其余部分继续描述女孩的表演。以一个业余爱好者的眼光（“几个膝盖站立——或者随便叫什么”），他更关注女孩的敏捷、自信和优雅，而不是她的运动能力。毕竟，“[h]呃简短的旅行，”也许像散文家的旅行一样，“只包括基本的姿势和技巧。”事实上，怀特似乎最欣赏的是她在继续旅行的同时修复断带的有效方式。在怀特的作品中，这种对灾难的雄辩反应的喜悦是一种熟悉的音符，就像《明日世界》（一个人的肉63）中小男孩愉快地报告火车的“大碰撞”一样。女孩在日常生活中的“小丑般的意义”似乎符合怀特对散文家的看法，他认为散文家“逃避纪律只是部分逃避：散文虽然形式轻松，却强加了自己的纪律，引发了自己的问题”（散文八）。而这一段落本身的精神，就像马戏团的精神一样，是“快乐而迷人的”，有着平衡的词组和从句，现在熟悉的音效，以及轻松隐喻的随意延伸——“改进闪亮的十分钟”

第五段的特点是语气的转变——现在更为严肃——以及风格的相应提升。它以注释开始：“场景的丰富性在于它的朴素，它的自然状态……”（这种自相矛盾的观察让人想起怀特在《元素》中的评论：“要达到风格，从不影响任何东西开始”[70]。这句话继续以一种悦耳的逐项叙述：“关于马，关于戒指，关于女孩，甚至到女孩赤脚抓着她那骄傲而可笑的坐骑的裸露后背。”然后，随着强度的增加，相关的从句也增加了diacope和tricolon：

The enchantment grew not out of anything that happened or was performed but out of something that seemed to go round and around and around with the girl, attending her, a steady gleam in the shape of a circle--a ring of ambition, of happiness, of youth.

怀特在展望未来时，通过等色线和交叉线将这段文字扩展到了高潮：

In a week or two, all would be changed, all (or almost all) lost: the girl would wear makeup, the horse would wear gold, the ring would be painted, the bark would be clean for the feet of the horse, the girl's feet would be clean for the slippers that she'd wear.

最后，也许是回忆起他保护“意想不到的……魔法物品”的责任，他大声喊道（ecphonesis和epizeuxis）：“一切，一切都将失去。”

在欣赏骑手所达到的平衡（“困难下平衡的积极乐趣”）时，叙述者自己被一种可变性的痛苦愿景所失衡。简单地说，在第六段的开头，他试图与人群重聚（“当我和其他人一起观看的时候……”），但发现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逃避。然后，他采用了年轻骑手的视角，努力改变自己的视野：“这座丑陋的老建筑中的一切似乎都是圆形的，与马的行进方向一致。”这里的帕雷切西斯不仅仅是音乐装饰（正如他在元素中观察到的，“风格没有这样独立的实体”）但这是一种听觉隐喻——表达他愿景的一致性声音。同样地，下一句的多音节构成了他所描述的圆圈：

[Tlhen time itself began running in circles, and so the beginning was where the end was, and the two were the same, and one thing ran into the next and time went round and around and got nowhere.

怀特对时间循环的感觉和他对女孩的虚幻认同，与他在《再到湖边》中戏剧化的永恒感和想象中的父子转换一样强烈和完整。然而，在这里，这种体验是短暂的，没有那么异想天开，从一开始就更可怕。

虽然他与女孩的观点相同，但在令人眩晕的瞬间几乎变成了她，他仍然保持着她衰老和变化的鲜明形象。特别是，他想象她“站在拳击场中央，步行，戴着一顶圆锥形帽子”——这与他在《中年妇女》（他假定她是女孩的母亲）第一段中的描述相呼应，“被困在下午的跑步机里。”因此，文章本身就以这种方式变成了圆形，回忆图像，重塑心情。怀特怀着柔情和嫉妒的混合，给女孩的幻觉下了定义：“他相信她可以绕一圈，完成一个完整的循环，最终与开始时的年龄完全相同。”这句话中的通俗和下一句中的通俗都有助于温柔，当作者从抗议到接受时，几乎带着崇敬的语气。在情感上和修辞上，他在演出中期修补了一条断裂的带子。这段话以一个异想天开的音符结束，时间被拟人化了，作者重新加入人群：“然后我又回到恍惚状态，时间又一次循环了——时间，与我们其他人一起静静地停下来，以免打乱表演者、骑手和作家的平衡。”。这篇文章似乎悄悄地接近尾声。简短而简单的句子标志着女孩的离去：她的“消失在门外”显然标志着这种魅力的结束。

在最后一段中，作者承认他在“描述无法描述的东西”的努力中失败，并总结了自己的表演。他道歉，摆出一副模仿英雄的姿态，把自己比作一个杂技演员，而杂技演员“偶尔也要尝试一个对他来说太难的特技”，但他还没有完全完成。在倒数第二长句中，通过回指、三分号和配对，与马戏团的形象相呼应，并充满隐喻，他做出了最后的英勇努力来描述难以形容的：

Under the bright lights of the finished show, a performer need only reflect the electric candle power that is directed upon him; but in the dark and dirty old training rings and in the makeshift cages, whatever light is generated, whatever excitement, whatever beauty, must come from original sources--from internal fires of professional hunger and delight, from the exuberance and gravity of youth.

同样，正如怀特在他的文章中所展示的那样，作家的浪漫职责是从中找到灵感，这样他就可以创作，而不仅仅是复制。他所创造的必须存在于他的表演风格以及他的表演材料中。怀特曾在一次采访中说：“作家不仅仅是反映和解释生活。”；“它们影响并塑造生命”（普林普顿和克罗瑟79）。换句话说，“这是行星光和恒星燃烧之间的区别。”

（R.F.Nordquist，1999年）

来源

• 普林普顿、乔治A.和弗兰克H.克罗瑟。散文的艺术：“E.B.怀特”，《巴黎评论》，48（1969年秋季）：65-88。
• 斯特伦克、威廉和E.B.怀特。风格元素。第三版，纽约：麦克米伦，1979年。
• 怀特，E[lwyn]B[rooks]。《时间之环》，1956年。怀特的随笔。纽约：哈珀，1979年。